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饲养员@马上就发大财

【粮食向】维多利亚不说话

*无cp群像记事 5000+预警

*锡兰视角 维多利亚求学组

*意识流ooc致歉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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锡兰在读书时经常会觉得,维多利亚真是个神奇的国家。

 

它优雅、庄重,足够宽容地接纳着所有远赴至此的客人,又足够冷漠地把不够资格停留的人推拒出去。像天上圆月一轮,不问盈缺,只悲悯又淡然地注视着来来往往如她一样的旅人。

 

除此以外,还有配合着求学都市年轻氛围所必须的一些东西。

 

“所以,如果早上几年就好了,说不定会和那位英俊又出众的雪境领袖见上一面。”

 

“算了吧,又不在同一个院校,你是指望在中央广场喂鸽子时还是皇家图书馆补论文时能遇上他?”

 

——比如,诸如此类独属于年轻人们的闲言。

 

锡兰听着同行女孩们的讨论轻轻笑出声来。

 

“锡兰小姐呢?”

 

突然被点到名字,女孩子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书本:“什么?”

 

“你成绩那么优秀,想必学业上也没什么祈愿了,那别的方面呢?恋爱或者工作之类的……”

 

锡兰愣了一下,认真想了想。

 

“没什么特别的想法……”抱紧书脊的手更用了点力,她笑着答道,“想早点回去见家人,还有帮上她的忙。”

 

书脊上烫金的《源石研究:从入门到精通》熠熠闪光。

 

 

 

 

其实不止一次被问过这样的问题了。从维多利亚卒业的学生不乏超群轶类的佼佼者,几乎所有的院校和师者都会拿出来说上一两句,用以楷模。末了不忘问一句:

 

“你来维多利亚是为了什么?你所期望的,又是什么?”

 

在这个源石肆虐的世界里,谈起“期望”这个词,可真是太奢侈太奢侈。可是谁都不是深明大义置身事外的圣人,血肉长成的心,怎么会不为尚未成型的美好愿景动上一动。

 

学生们从微不可闻的嘟哝逐渐发展为慷慨激昂的演说,群情激奋,有的甚至掩面落泪。锡兰夹在他们中间,少有的产生了一丝迷茫。

 

她想,也许是我不够心系天下,无法对这份情绪感同身受。

 

是了,世外桃源一样的独立城邦汐斯塔市长大的锡兰小姐,是走出了自己的岛屿才发现,这个世界早就千疮百孔摇摇欲坠,却总有人在赌命、取舍、流汗落泪,甚至和命运作出交换,来一次又一次把它撑住。

 

在此之前她以为最重要的、家人一样的朋友被矿石病侵染了人生,是她面临过最大的恶意。甚至特殊的身世所带来的政敌、暗杀,都可以往后排排。

 

她以为自己已经见识过足够的黑暗了。

 

直到她来到这汐斯塔之外的世界。

 

但她的初衷和理想并没有改变——或者说,思想独立的锡兰小姐坚信,诸如“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”的理论,医好黑的矿石病仍是第一要义,也始终是推动自己不断向前的动力源,等做好了这个,再为了这个世界有关疾病的未来而呕尽心血——这两者是并行不悖,甚至可以交融的。

 

 

后来的锡兰小姐也一直相信,所有人都有着与她相似的、关于守护的执念,他们才会在这座国度相遇。

 

 

 

但是没必要去深究个中细节,那就没了神交一般心照不宣的兴味。

 

可有关传奇学生的传言故事根本不需去仔细探听,真真假假的讨论就能轻易落进人耳朵里。

 

什么来维求学后重振家族的宗教国领袖,读书时就展现出了雷霆手腕和过人威严,加之在金融、经营方面优异的成绩,任谁提起都啧啧称奇;还有皇家近卫学院某一届的校花,看似娇柔实则狠厉,格斗、擒拿、持刀近战全A通过,后来去了某东方国度的要塞担任防卫要职……

 

如此种种不胜枚举。

 

锡兰穿梭于各式各样的源石研究中,无心八卦也无意参与,时常被女伴们指责像个“提前步入埋进论文堆儿里的秃头时期的老学究”。

 

“汐斯塔市很好,但是好不容易出来求学,你偶尔也看看外面的世界嘛。”

 

锡兰后来常常想,如果不是因为受到这样话语的蛊惑,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拿起那本《泰拉世界现存独立城邦总集》。

 

她想虽然我知道大家的意思是让我多走走多看看,但是读万卷书,不也是行万里路嘛……大概?从书上了解总也没错。

 

然后她就发现了独属于某宗教小国的那一页上,一个陌生人留下的笔迹。

 

下笔很轻,字体却铁画银钩,威仪具足。

 

这句看不懂的语言是铅笔的质地,轻轻一抹似乎就可以被擦掉。——不如说写下这句话的人怀着一份挣扎又隐秘的心情,才很轻很轻地将它留在宗教小国的地图旁。

 

鬼使神差,锡兰难得地浪费了自己的时间去查询这句话的含义。

 

 

最后得出的结果是,这是谢拉格本地的语言。意思是:

 

 

“维多利亚也下雪了,你们,还好吗?”

 

 

女孩子张了张口又闭上,看着图集上白雪皑皑的谢拉格陷入了沉默。

 

是陌生语言所带来的神秘和美感吗,她为什么会觉得,这短短的一句话,思念眷恋却好似扑面而来。

 

聪明的人不需要细想就可以猜到写下这句话的人是谁。

 

原来再传奇再令人仰望的人,都有过独自一人的漫漫寒夜,看不到尽头却咬牙忍受的无尽想念。不可言说的守护留在茫茫人海,像投进了海洋的瓶子,或许下一秒就被人拾起,也或许一辈子都杳无音信。

 

 

那时锡兰想,如果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,除了“造化弄人”,也或许——不,是一定,一定也会有“因缘际会”这样的温柔悬念。

 

缘分被系了一个活结,安放在恰到好处的节点上,等你来解。

 

 

她转身从书袋里也拿了一支铅笔,将那本厚厚的书典翻到属于她的汐斯塔的那一页,在不大的留白中写下:

 

“虽然我知道你在只保护我之前去过很多很多地方,但我还是期待着,有一天能同你一起去看遍那些风景。”

 

想了想又落下一个黑发马尾女孩的头像。歪歪扭扭的像在生气。

 

锡兰小姐满意地笑了起来,然后小心翼翼把大书放回原处。

 

 

 

做完了“坏事”却好像心里有了无尽的底气,再翻开源石著作的手指都多了几分力气。

 

 

 

 

但也不是所有学业上的事情都会一帆风顺。就比如“防身格斗基本技巧”的必修课程上屡次碰壁时,她可不止一次在心里喊过自己的保镖姑娘。

 

神啊,不,黑啊,赐我一些天赋与力量吧。

 

“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有这种课?我们是学者吧学者?”

 

同学们也都叫苦连天,源石技艺颇具攻击性的甚至还要去找老师“理论”看看到底是谁需要防身。

 

但只会水系治愈法术的锡兰小姐很识大体地心想,这种针对学者的防身课程还是必要的。毕竟知识和理论可都储存在他们这些家伙脑子里呢,如果不学习一些适当的保护自己的手段,源石有关的未来,难道指望和学术不沾边的武夫吗?

 

 

 

然而觉悟甚高也丝毫不耽误她水平糟糕。

 

担任教员的老师听闻是前维多利亚最好警校的退休教师,严格程度自然不在话下。他不止一次地私下训斥锡兰:“这到底算什么事儿?是我的教学真的有问题,还是你们当大小姐的都天赋欠缺却还偏一腔热情?”

 

——让人不忍心苛责。

 

锡兰却在道歉之余敏锐地捕捉到了隐秘的重点:“啊,抱歉……你们是指?”

 

教员老师无可奈何看她一眼。

 

“早几年我还在警校的时候,带过个龙门来的大小姐,菲林的。她家祖上还是维多利亚本地的贵族。”

 

“那听起来真的是身份高贵的大小姐了。”

 

“是啊,有点任性有点乖张——好吧那不能叫有点。反正,看上去很不懂事但实际很有主意,而且对成为警务人员十分执着。——即使她的专业成绩不是特别优秀,武器和装备也都是钱堆出来的先进货。”

 

“啊……那到底是为什么致力于成为警察呢?”

 

“说不定是小时候被绑架过然后营救出来就对警察产生了憧憬?哈,谁知道呢,”老师耸耸肩,“每个人心里都有要守护的东西吧?一座城,或者一个人。你不是吗?”

 

细小的汗珠还坠在发梢,教员饱含深意的目光扫过来时,锡兰小姐的声音忽然就隐没在了喉咙里。

 

只剩声带跃跃欲试过后残余的微痒。

 

 

“是。当然。”

 

她最后听见自己开口说。

 

 

 

 

锡兰小姐直到以优异的成绩离开学校时,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综合评价栏里被写下的话是:

 

维多利亚的又一个传奇。

 

爱喝红茶的、学究一般的优雅小姐,并不清楚自己这样信仰与温柔并存的人有多么难能可贵,可贵到足以与那些如今在不同领域大放异彩的传奇前辈们比肩。

 

 


 

 

锡兰离开维多利亚那天,市区如往常一般起了一场绵绵薄雾。天气已经转凉有些日子了,凌晨时分更甚。尤其是街面行人稀少,更让人感官上不受控制地感到寒意。

 

锡兰轻轻呵出一团白气,向上拉了拉围巾,在心底小小地埋怨自己为什么回程买了这个时间的票。

 

哎,也是没有办法吧?毕竟从外面回汐斯塔的交通都相对有限。

 

在接近站台后格外充裕的时间里,锡兰忽然注意到了一个有些诡异的场景。

 

扣着鸭舌帽架着墨镜戴着口罩,除了一双角露出来外全副武装的女孩子,正捏住下巴在贩卖机前久久地停驻。

 

是哪里来的明星……?她是……不会用这种证件刷卡的贩卖机吗?

 

锡兰走上前的过程中,陌生女孩突然退后一步,扬腿就是利落一脚向机器踹去,锡兰吓到颤音的一句“请请请请等一下”叫出来的同一时间,结实漂亮的长腿堪堪停在了离机器十厘米远处。

 

完全看不出长相的女生回过头来:

 

“我投了币的。这机子不是吃我的币?”

 

明明看不见对方的任何表情,锡兰偏就觉得那墨镜后的眼神认真又凌厉,被盯住后有一种正在接受审讯的错觉。

 

她下意识又往上拽了拽围巾:“那个是要证件的公民专属的贩卖机,这几年才投产应用的……投币是没有用的,要刷卡。”

 

对方果不其然发出饱含怨意的一声“啧”。

 

“不介意的话,用我的卡?”

 

“……”

 

 

 

 

和看起来像偷渡客又像大明星的陌生女孩并肩坐在长椅上喝热咖啡,也许对锡兰来讲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神奇记忆了。只拉下口罩的女孩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易拉罐里的液体,轻声喃喃:“才几年啊,又变了这么多,维多利亚。”

 

你以前在这里待过?本想这么问,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被先发制人:“你在这里读书?”

 

“啊……我毕业了。正要离开,就今天。”

 

锡兰轻声回道。

 

“毕业了啊……”陌生女孩若有所思地又喝了一口咖啡,好像在追忆,“有没有想过将来做什么?”

 

怎么到哪里都有人问这样的问题?锡兰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,把脸蛋更深地埋进薄围巾里。

 

“是有目标才会来这里读书的。如今这个目标也没有变过——所以将来想做什么也好、能做什么也好,早就有所打算了。”

 

“是么……”

 

身边的人声音哑哑地叹气,晃了晃见底的空罐子。

 

“我曾经也是坚定不移啊。”她的声音小到像在自言自语,“在维多利亚的时候,自由、热烈,没有迂腐又陈朽的人打着家人的名义管束,学自己想学的东西,提起将来,总觉得什么都能做到。”

 

锡兰不自觉收了收手指。

 

“那……恕我冒昧,您现在,并不快乐?是改变了初衷吗?”

 

一阵沉默。

 

锡兰自顾自地说下去:“我在刚来到维多利亚时,很震惊。不是它不好——它足够好,但它让我看到了很多我从前不敢想象的黑暗、艰难、心痛。可是即使在当时很茫然,后来,这些也都成为了推着我前行的力量。我要守护的初衷,经历了这些东西的淬炼,更不会改变。”

 

又是一阵不算短的沉默。

 

“哈,”陌生的女孩子笑起来,“我不太快乐是肯定的,要不然也不至于连夜跑路大老远跑这来摸鱼。

 

“但是初衷,目前为止我还没找到下一个,所以就先不改变了。”

 

即使见过了很多的黑暗,有的甚至都不让她触及边缘。

 

可她哪是会难得糊涂的人。不过是暂时歇一下脚,回头还是拔刀出鞘。

 

她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对锡兰说:“咖啡多谢了。有机会去我在的城市,请你吃好吃的吧。我们那儿好吃的很多,夜市是一绝。”

 

还没来得及说出城市的名字,她腰间的口袋里传来一阵铃声的清响。

 

“喂扑街龙,没想到吧?上班时间摸鱼被我逮个正着?我跟星熊正来找你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就发现兢兢业业的陈sir不在岗?吼吼……”

 

“找我出去吃宵夜,就不是摸鱼?”

 

对面明显卡壳了一瞬,转眼又底气十足起来:“总之你现在在哪!不规规矩矩坦白不要怪我以权谋私上报你夜勤时间……”

 

“我在维多利亚。”

 

“……啥?????”

 

“有点东西想弄明白。所以回来一趟追忆追忆念书时候的自己。”她扭头往锡兰的方向看了一眼,“不过现在没事了。”

 

“啥???回维多利亚不叫我?你行,你真的行,我当时就应该不报警校也考你们近卫学院,让你尝尝一直活在我的光环之下是什么感觉……”

 

“你算了吧,能不能考上自己心里清楚得很。”

 

预感到这通吵闹的通话一时半刻不会结束,女孩冲锡兰的方向潇洒地招了招手,就转身走进这场绵绵薄雾。

 

 

锡兰也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。

 

远处传来汽笛的长鸣,维多利亚伴着朝阳的升起渐渐苏醒,人来人往,人海茫茫。过客不是归人,孤岛没有依靠,维多利亚一直不说话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锡兰在同事的呼唤声中醒来。

 

“哎呦我的大小姐,怎么在这种地方睡着,”白发红瞳的血魔小姐满面愁容,“待会儿你的保镖姑娘知道了非得过来兴师问罪不可。”

 

自己睡着了吗?锡兰揉了揉眼睛,还不忘迷迷蒙蒙笑着答:“没事的,黑不会那样的。”

 

门被推开,凯尔希医生拿着一摞文件走过来:“锡兰,有两位客人因为合作问题会作为编外干员驻留我岛,——陈警官,诗怀雅警官。待会儿我带她们去做登记体检,你到时记得来拿报告。”

 

薄薄的两张档案纸被递进手里,锡兰的眼睛在掠过他们的履历和那熟悉的四个字时,忽然就升起一股释然的暖意。

 

恰在此时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女声从门外探进来:“凯尔希医生,好了吗?我们什么时候……”

 

声音的主人在与锡兰四目相对时骤然顿住。

 

陈皱了皱眉,有点不好意思地试探着开口:“你好。我们是不是……在哪见过?”

 

锡兰也愣了一下。但她只是笑着,笑着温柔地回道:

 

“也许是呢。但现在……很高兴认识你。

 

“龙门的陈长官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锡兰走出办公室时,恰好有一队前往战术会议室的干员从长廊经过,他们每个人见到她都或热情或淡然地招呼示意。

 

只有一对男女落在队尾。

 

高大的男子手持手杖,步履匆匆地跟在端庄漠然的少女身后。不过是个人都能看出,两个人看似平静无波的表情下都是涌动着难以言明的情绪。

 

感觉是会让白面鸮说出“下面为您展示活体‘爱你在心口难开’研究现场”的情景啊。

 

锡兰没来由笑了起来,在四目相接的瞬间,鬼使神差向他点了点头。

 

对方带着一丝茫然地也礼貌颔首,然后和她擦肩而过。

 

长长的回廊外,有飞鸟掠过浅灰的天空。

 

 


 

 

维多利亚依旧不说话。她仍然悲悯又淡然地注视这世间,看所有为了这个世界所努力的人们来往穿梭。她不说留下,也不作告别,过客依旧不是归人,孤岛,却有了依靠。

 

 

 

 

Fin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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